夏末的闷热像一块潮湿的布，裹着整辆119路公交车。我和她隔着两排座椅，我的目光却被她散开的发梢牢牢吸住。汗水在她白T恤后背画出月牙形轮廓，空调风口的冷气不断打在她的肩胛骨上，让她频繁扭动——那动作像是在回应某种深藏的痒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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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、最危险的靠近

我们大概在第七个站台相遇。她抱着褪色的帆布包冲上车时，我正要刷码下车。刷卡声和售票员的提示音重叠在一起，她慌乱的脚步在台阶上顿了顿，整个背包歪歪斜斜地撞在我的手臂上。
"对不起。"她的道歉从鼻腔里挤出来，带着混着口香糖和古龙水的余味。我低头时，发现她袖管卷过手肘的地方有一道暗红色疤，像某种神秘符文。
下午三点的公交车上永远挤着这样的碎片：迟到的上班族、放学的学生、提着菜篮子的主妇。直到第三十四个乘客上车，我们才算真正有了交集。她的腿不小心搁在我搁脚处，撤回时带起的气流搅乱了我掌心的汗珠。

二、汗水里的暗号

我开始注意到每个站点切换时她呼吸的频率。动物园站上车的老太太说起话来声如洪钟，她就死死咬住嘴唇；德胜门站卖爆米花的商贩摇晃着过道，她的肩膀会无意识往后缩。直到某个傍晚，我看到她把耳机线绕在食指转圈的动作，突然想起三天前在便利店货架前的背影。
那天她买整箱的矿泉水，塑料袋在手里鼓胀成第二层皮肤。收银员找零时，三枚一元硬币骨碌碌滚到冰柜底下。她弓着腰去捡，腰带扣在褪色毛衣上的阴影忽然变得暧昧。我鬼使神差地伸手，指尖擦过她后腰的触感像被电流穿过。

三、最后的贴合

槐花街终点站亮起红灯的那天，她穿着去年流行的百褶裙。裙摆随着刹车惯性往上扬，我这才发现她穿的是镂空丝袜——嫩粉色的袜腰在绢质裙摆的重压下若隐若现。她忽然按住自己快脱落的耳钉，那个向下倾斜的动作将所有暧昧具象化了。
门卫大爷说那条街后来拓宽了，公交改线绕道四环。我每天都准时站在原槐花街站台，直到站牌变成拆迁围挡。唯一不变的是清晨五点的微光里，总能看见某个背影单手拎包，走得很快却总在迈步时绊到自己的裙摆。